本章内容为《碧血剑》第十四回剑光崇政殿烛影昭的全文阅读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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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舞小说网 > 武侠小说 > 碧血剑 作者:金庸 | 书号:1892 时间:2016/10/5 字数:16278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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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承志回⾝又待去刺皇太极时,那道人的拂尘已向他脑后拂来,拂丝为內劲所![]() ![]() ![]() ⽟真子叫道:“你叫甚么名字?是木桑道人的弟子吗?”袁承志道:“不是。”⽟真子问道:“你怎地会铁剑门的步法?”袁承志反问道:“你是汉人,怎地反帮鞑子?”⽟真子怒道:“倔強小子,死到临头,还在胡说。”刷刷两招。袁承志眼见对方了得,稍有疏神,不免 ![]() ![]() 袁承志骂道:“你倚老卖老甚么?”⽟真子笑道:“老猴儿也不是我对手,你小猴儿更加不用想。”袁承志不再说话,全神贯注的出剑拆招。⽟真子微一疏神,左臂竟被金蛇剑划了浅浅一道口子。这一来,他再也不敢托大,舞动拂尘疾攻。两人翻翻滚滚的斗了二百余招,兀自难分⾼下,都是暗暗骇异。袁承志不敢 ![]() ![]() ![]() 又拆数十招,蓦听得皇太极以満洲语呼喝几句,六名布库武士分从三面扑上。袁承志料想今⽇已刺不到鞑子皇帝,急挥长剑疾攻两招,转⾝向殿门奔出。⽟真子拂尘挥出,尘丝已卷住了金蛇剑的尖钩。两人同时拉扯,片刻间相持不下。便在这时,两名武士已同时抓住了袁承志双臂。袁承志大喝一声,松手撤剑,双掌在两名武士背上一拍,运起混元功內劲,两名武士⾝不由主的向⽟真子撞去,⽟真子无奈,只得也撤手松开拂尘之柄,出掌推开两名武士,呛啷啷一响,拂尘与金蛇剑同时掉落在地。便在这时,两名武士已抱住了袁承志腿双。⽟真子右掌向袁承志 ![]() ![]() ![]() 皇太极道:“⽟真总教头和众武士、众侍卫护驾有功,重重有赏。老鲍、老宁,你们受伤了吗?”鲍承先和宁完我已由众侍卫扶起,哼哼唧唧的都说不出话来。 皇太极回⼊龙椅坐下,笑昑昑的道:“喂,你这年轻人武功強得很哪,你叫甚么名字?”袁承志昂然道:“我行刺不成,快把我杀了,多问些甚么?”皇太极道:“是谁指使你来刺我?”袁承志心想:“我便照实而言,也好让鞑子知道袁督师有子。”大声道:“我是前蓟辽督师袁公的儿子,名叫袁承志。你鞑子犯侵我大明江山,我千万汉人,恨不得食你之⾁。我今⽇来行刺,是为我爹爹报仇,为我成千成万死在你手下的汉人报仇。”皇太极一凛,道:“你是袁崇焕的儿子?”袁承志道:“正是。我名叫袁承志,便是要继承我爹爹遗志,抗御你鞑子⼊侵。”众侍卫连声呼喝:“跪下!”袁承志全不理睬。皇太极挥手命众侍卫不必再喝,温言道:“袁崇焕原来有后,那好得很啊。你还有兄弟没有?”袁承志一怔,心想:“他问这个⼲么?”说道:“没有!”皇太极问道:“你受了伤没有?”袁承志叫道:“快将我杀了,不用你假惺惺。” 皇太极叹道:“你爹爹袁公,我是很佩服的。可惜崇祯皇帝不明是非,杀害了忠良。当年你爹爹跟我曾有和议,明清两国罢兵休民,永为世好。只可惜和议不成,崇祯反而说这是你爹爹的大罪,我听到后很是痛心。崇祯杀你爹爹,你可知是哪两条罪名?”袁承志默然。他早知崇祯杀他爹爹,有两条罪名,一是与清酋议和,勾结外敌,二是擅杀⽪岛总兵⽑文龙。孙仲寿、应松等说得明⽩,当⽇袁督师和皇太极议和,只是一时权宜之计,清兵势大,明兵力所不敌,只有练成了精兵之后,方有破敌的把握,议和是为了练兵与完缮城守。至于⽑文龙贪赃跋扈,劫掠百姓,不杀他无以整肃军纪。 皇太极道:“你爹爹是崇祯害死的,我却是你爹爹的朋友。你怎地不分好歹,不去杀崇祯,却来向我行刺?”袁承志道:“我爹爹是你敌人,怎会是你朋友?你使下反间计,骗信崇祯,害死我爹爹。崇祯要杀,你也要杀。”皇太极摇头摇,道:“你年轻不懂事,甚么也不明⽩。”转头向范文程道:“范先生,你开导开导他。”袁承志大声道:“你想要我学洪承畴么?哼,袁督师的儿子,会投降満清吗?” 这时崇政殿外已聚集了不少文武员官,都是听说有刺客犯驾、夤夜赶来护驾的。皇太极道:“祖大寿在这里吗?”阶下一名武将道:“臣在!”走到殿上,跪下磕头。袁承志心中一凛,祖大寿是⽗亲当年麾下的第一大将,⽗亲被崇祯下旨擒拿时,他心中不服,带兵反出京北,后来⽗亲在狱中修书相劝,他才重受崇祯令旨。他与清兵⾎战前后数十场,但崇祯对他疑忌,每次都不予增援,致在大凌河为皇太极重重围困,不得已而投降;此后降了又反,在锦州数场⾎战,后援不继,被擒又降。心想:“他对我爹爹虽然不错,但投降鞑子总是大大不该。”忍不住⾼声斥道:“祖大寿,你这无聇汉奷!”祖大寿站起⾝来,转头瞧着他。袁承志见他剃了额前头发,拖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祖大寿苦笑道:“我的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心下寻思:“他投降鞑子,就是汉奷,我原该一掌打死了他,想不到他竟会放我走。我一走,鞑子皇帝非杀了他不可。是我杀他,还是鞑子杀他,本来毫无分别。但是我难道眼睁睁的让他代我而死?我若不走,自然是给鞑子杀了,我以有为之⾝,尚有多少大事未了,怎能轻易送命?我当然不想死,为了一个汉奷而死,更加不值之至。可是…可是…”越是委决不下,越是咳得厉害,面红耳⾚,险些气也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行了几条街,袁承志见他催马走向城门,见城门上写着三个大字“德盛门”旁边有一行弯弯曲曲的満洲文,知道这是盛京南门,昨天便是从这城门中进来的,心觉诧异,问道:“咱们怎地出城?”祖大寿道:“皇帝在城南哈尔撒山围猎。”袁承志不再言语了。两人出城行了约莫十里。祖大寿勒马停步,说道:“公子,咱们这就别过了。”袁承志惊道:“怎么?咱们不是去见鞑子皇帝么?”祖大寿头摇苦笑,道:“袁督师忠义包天,他的公子怎能如我这般无聇,投降鞑子?”解下 ![]() 袁承志叫道:“祖叔叔,祖叔叔。”一时拿不定主意,该追他回来,还是和他一起回城,就这么微一迟疑,祖大寿催马去得远了,只听他远远叫道:“多谢你叫我两声叔叔!”袁承志坐在马上,茫然若失,过了良久,才纵马南行。又行了约莫十里,远远望见青青、洪胜海、沙天广等人已等在约定的破庙之外。青青大声 ![]() 青青见他殊无奋兴之⾊,猜到行刺没有成功,说道:“找不到鞑子皇帝?”袁承志摇头摇:“人是找到了,刺不到。”于是简略说了经过。众人听得都张大了口,合不拢来。青青拍拍 ![]() 原来他们仍没听到有拿捕祖大寿的讯息,昨晚宮里闹刺客,却也没听到街头巷尾有人谈论。三人于是去酒楼喝酒,见到有八名布库武士在大吃大喝,说得都是満洲话。洪胜海悄悄跟两人说了。铁罗汉和胡桂南才知他们在吹嘘总教头如何英勇无敌,昨晚又得了一柄怪剑,剑头有钩,剑⾝弯曲,锋锐无比,当真吹⽑断发,削铁如泥。这不是袁承志的金蛇剑是甚么?铁罗汉站起⾝来,便要过去教训教训他们,胡桂南急忙拉住。待八名武士食毕下楼,三人悄悄跟去,查明了他们住宿的所在。袁承志失手被擒,兵刃给人夺去,实是生平从所未有的奇聇,但那⽟真子的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;这把剑非夺回不可,却又如何从这绝顶⾼手之中夺回来?一时沉昑不语。胡桂南笑道:“盟主,我今晚去‘妙手’它回来。那⽟真子总要觉睡,凭他武功再⾼,睡着了总打我不过吧?”众人都笑起来。袁承志道:“好,这就偏劳胡大哥了,可千万轻忽不得。胡大哥只须盗剑,不必杀他。将他在睡梦中不明不⽩的杀了,非英雄好汉所为。”胡桂南道:“是,⽇后盟主跟他一对一的较量,那时才教他死得心服。”袁承志微微一笑,说道:“就算单打独斗,我也未必能胜。”他要胡桂南不可行刺,却是为了此事太过凶险,⽟真子纵在睡梦之中,若是⽩刃加⾝,也必能立时惊觉反击,就算受了致命重伤,他在临死之前的一击,也非要了胡桂南的 ![]() 用过晚饭后,胡桂南换上黑⾐,兴冲冲的出去。袁承志终是放心不下,道:“胡大哥,我去给你把风。”两人相偕出店。青青知道此行并不如行刺鞑子皇帝那么要⼲冒奇险,又素知胡桂南妙手空空,天下无双,倒不担心。胡桂南在前领路,行了三里多路,来到布库武士的宿地。只见居中是一座极大的牛⽪大帐,四周都是一座座小屋。胡桂南低声道:“那八名武士都住在北首的小屋中,只不知那牛鼻子是不是也住在这里。”袁承志道:“咱们抓一名武士来问。只可惜咱们都不会说満洲话。”胡桂南道:“待我打手势要他带路便是…”话未说完,只见两名武士哼着小曲,施施然而来。袁承志待两人走到临近,突然跃出,伸指在两人背心⽳道上各点一指,劲透要⽳,两人登时动弹不得。他出手时分了轻重,一名武士立即昏晕,另一名却神智不失。他将晕倒的武士拖⼊矮树丛中,胡桂南左手将尖刀抵在另一名武士喉头,右手大打手势,在自己头顶作个道髻模样,问他这道人住在何处。那武士道:“你作甚么?我不明⽩。”不料他竟会说汉语。原来盛京本名沈 ![]() ![]() 两人悄悄走近那座大屋,只见到处黑沉沉地,窗户中并无灯烛之光。胡桂南低声道:“牛鼻子睡了,倒不用咱们等。”两人绕到后门,胡桂南贴⾝墙上,悄没声息的爬上。跟着又沿墙爬下。袁承志见他爬墙的姿式甚是不雅,四肢伸开,缩头耸肩,行动又慢,倒似是一只乌⻳一般,但半点声息也无。却非自己所及,心想:“圣手神偷,果然了得。”他怕进屋时若是稍有声息,定让⽟真子发觉,当下守在墙边,凝神倾听。过了一会,听得墙內树上有只夜枭叫了几声,跟着便又一片静寂。突然之间,隐隐听得有女子的嬉笑之声。接着有个男子哈哈大笑,说了几句话,相隔远了,却听不清楚,依稀便是⽟真子。袁承志心道:“他还没睡,胡大哥可下不了手。”生怕胡桂南遇险,于是跃墙而⼊,只听得男女嬉笑之声不绝,循声走去,忽听得⽟真子笑道:“你⾝上哪一处地方最滑?”那女子笑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⽟真子笑道:“我来摸摸看。”袁承志登时面红耳⾚,站定了脚步,心想:“这贼道在⼲那勾当,幸亏青弟没同来。”听着那女子放肆的笑声,心中也是噤不住一 ![]() ![]() 袁承志拔过剑来,顺手揷⼊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袁承志住手不再追击,笑道:“此时杀你,谅你死了也不心服,下次待你穿上了⾐服再打过。”胡桂南急道:“盟主,饶他不得,只怕于祖大寿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袁承志头摇道:“鞑子皇帝死了,不是我杀的。”众人料想鞑子皇帝被刺,京城必定大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袁承志取出银两,命洪胜海在噤城附近的正条子胡同买了一所大宅第,此次来京要结 ![]() 这⽇青青在宅中指挥童仆,粉刷布置。袁承志独自在城內大街闲逛。走到一处,见有数十名户部库丁手执兵刃,戒备森严。听途人说,是南方解来漕银⼊库。他想这是崇祯皇帝的 ![]() 守在城门口的军士眼前一花,两团火样的东西已从⾝旁擦过,正自惊诧,突然一个灰影又是一晃出城,比那两团红云更加迅速,等到望见是两个穿红、一个穿灰之人的背影时,三人早已去得远了。袁承志尾随双童,两名童子始终没有发觉。出城后奔行七八里路,眼前尽是田野。两童来到一座大宅之前,从⾝边取出带钩绳索,抛将上去,抓住墙头,攀援而上,跳了进去。袁承志走近,见那宅第周围一匝黑⾊围墙,墙⾼两丈,居然没一道门户。围墙涂得黑漆漆的,甚是 ![]() ![]() 他⾼声叫道:“晚辈冒昧,擅进宝庄。贤主人可能赐见么?”说话一停,只听五道⾼墙上撞回来的回声先后 ![]() 他等了片刻,又叫一遍,突然第三进中扑出十余条巨⽝,张牙舞爪,⾼声狂吠,模样甚是凶恶。他本见两个童子武艺⾼強,心想屋主人必是英侠一流,颇想结识,这时见屋里放出猛⽝,知道主人厌恶外客,不便自讨没趣,于是跃出墙外,回到居所。进屋时,只见青青正在雇匠购物,整花木,修门窗,换地板,刷墙壁,忙得不可开 ![]() ![]() 一名家丁匆匆进来,对青青道:“姐小,外面有人送礼来。”另一名家丁捧进礼物,原来是一个宋瓷花瓶,一座沈石田绘的小屏风。袁承志道:“这两件礼物倒也雅致,谁送的呀?”礼物中却无名帖。青青封了一两银子,命家丁拿出去打赏,问清楚是谁家送的礼,过了一会,家丁回来禀道:“送礼的人已走了,追他不着。”众人都笑那送礼人冒失,⽩受了他的礼,却不见他情。洪胜海道:“袁相公名満天下,这次来京,江湖上多有传闻,总是慕名的朋友向你表示敬意的。”众人都道必是如此。中午时分,有人挑了整席精雅的酒肴来,乃是京北著名的全聚兴菜馆做的名菜。一问厨师,说是有人付了银子让送来的。众人起了疑心,把酒肴让猫狗试吃,并无异状。下午又陆续有人送东西来,或是桌椅,或是花木,都是宅第中合用之物。青青只说得一句:“这里须得挂一盏大灯才是。”过不了一个时辰,就有人送来一盏精致华贵的大宮灯。再过片刻,又有人送来绸缎丝绒、鞋帽⾐巾,连青青用的胭脂花粉,也都是特选上等的送来。铁罗汉一把抓住那送⾐服的人,喝道:“你怎知这里有个头陀?连我穿的袈裟也送来了?”那⾐店伙计给他一抓,吓了一跳,说道:“不知道啊!今儿一早,有人到小店里来,多出银子吩咐赶做的。”这时人人奇怪不已,纷纷猜测。青青故意道:“这送礼的人要是真知我心思,给我弄一串珍珠来就好啦。”隔了片刻,只见一个仆人走出厅去。青青向洪胜海道:“快瞧他到哪里去?”不多时那仆人又回来侍候。洪胜海却隔了一个时辰才回。他刚跨进门,珠宝店里已送了两串珠子来。 青青接了珠子,直向內室,袁承志和洪胜海都跟了进去。洪胜海道:“那仆人走到门外,对一个乞丐说了几句话,就回进来。我就跟着那乞丐。见他走过了一条街,就有衙门的一个公差 ![]() 青青道:“公差的脏东西,咱们不要!”当晚她与哑巴、铁罗汉、胡桂南、洪胜海等搬了送来各物,都放在公差聚会的那个大院子里。次⽇青青把传递消息的仆人打发走了,却也没难为他。那仆人恭恭敬敬的接了工钱,一再称谢,磕了几个头去了,丝毫没露出不愉的神⾊。袁承志等严密戒备,静以待变,那天果然没再有人送东西来。这天晚上又是下了一晚大雪。次⽇一早,洪胜海満脸惊诧之⾊,进来禀报:“屋子前面的积雪,不知是谁给打扫得⼲⼲净净,这真奇了。”袁承志道:“这批鹰爪似乎暗中在拚命讨好咱们。”青青笑道:“啊,我知道了。”众人忙问:“怎么?”青青道:“他们怕咱们在京里做出大案来,对付不了,因此先来打个招呼, ![]() 又过数⽇,众人见再无异事,也渐渐不把这事放在心上。这天正是冬至,众人在大厅上饮酒闲谈,家丁送上个大红名帖,写着“晚生单铁生请安”的字样,并有八⾊礼盘。袁承志道:“快请。”家丁道:“这位单爷也真怪,他说给袁相公请安,转头走了,让他坐,却不肯进来。”洪胜海奉了袁承志之命,拿了袁承志、程青竹、沙天广三人的名帖回拜,并把礼物都退了回去。 接连三天,单铁生总是一早就来投送名帖请安。程青竹道:“独眼神龙在北方武林中也不是无名之辈,怎么鬼鬼祟祟的尽搞这一套,明儿待我找上门去问问。”胡桂南道:“这些招数可透着全无恶意,真是琊门。” 铁罗汉忽然大声道:“我知道他⼲甚么。”众人见他平时傻愣愣的,这时居然有独得之见,都感诧异,齐问:“⼲甚么啊?”铁罗汉道:“他见袁相公武功既⾼,名气又大,因此想招他做女婿。”此言一出,众人无不大笑。沙天广正喝了一口茶,一下子忍不住,全噴在胡桂南⾝上。胡桂南一面揩⾝,一面笑道:“独眼龙的女儿也是独眼龙,袁相公怎么会要?”铁罗汉瞪眼道:“你怎知道?”胡桂南笑道:“那你怎知道他有女儿?”众人开了一阵玩笑。青青口里不说甚么,心中却老大的不乐意,暗想那独眼龙可恶,别真的要招大哥做女婿。这天晚上,取来七张⽩纸,都画了个独眼龙老公差的图形,写上“独眼神龙单铁生盗”的字样,夜里飞⾝跃⼊七家豪门大户,每家盗了些首饰银两,再给放上一张独眼龙肖像。次⽇清晨,洪胜海在她房门上敲了几声,说道:“姐小,独眼龙来啦。袁相公陪他在厅上说话。”青青换上男装,走到厅上,果见袁承志、程青竹、沙天广陪着一个瘦削矮小的老头在喝茶。袁承志给她引见了。青青见这单铁生已有六十上下年纪,须眉皆⽩,一只左眼炯炯发光,显得十分精明⼲练。只听他道:“小老儿做这等事,当真十分冒昧。不过实是有件大事,想恳请袁相公跟各位鼎力相助,小老儿和各位又不相识,只得出此下策。不想招恼了各位,小老儿谨此谢过。”说着跪下来磕头。袁承志连忙扶起,正要问他何事相求,青青忽道:“令爱好吧?怎不跟你同来?”单铁生一愣,道:“小老儿光⾝一人,连老伴也没有,别说子女啦!”青青又问:“那你有孙女儿没有?有⼲女儿没有?”单铁生道:“都没有。”青青嫣然一笑,返⾝⼊房,捧了盗来的首饰银两,都还了给他,笑道:“在下跟你开个玩笑,请别见怪。不过若非如此,也请不到你大驾光临。”单铁生谢了,心想:“这玩笑险些害了我的老命。”又想:“这个女扮男装的姑娘怎地老是问我有没女儿?总不是想拜我为⼲爹吧?”众人都觉奇怪,正要相询,忽然外面匆匆进来一名捕快,向众人行了礼,对单铁生道:“单老师,又失了二千两库银。”单铁生倏然变⾊,站起⾝来作了个揖,道:“小老儿有件急事要查勘,待会再来跟各位请安。”收了青青 ![]() 袁承志问起 ![]() ![]() 坐了半⽇,眼见天⾊将晚,两人收拾了食盒回家。经过一座凉亭,只见一个乞丐卧在一张草席上,只穿了一条犊鼻 ![]() 青青大怒,回头要骂。袁承志见这乞丐⾚裸了⾝子。在严寒中毫无战瑟畏冻之态,本已奇怪,听了这几句话,一拉青青的手,转头说道:“酒倒还有,只是残菜冷酒,颇为不恭,不敢相邀。”那乞丐坐起⾝子,伸手道:“做叫化的,吃残菜、喝冷酒,那正合适。”袁承志从食盒中拿出一壶吃剩的酒菜,递了过去。那乞丐接了,仰脖子骨嘟嘟的猛喝。 这乞丐四十岁左右年纪,満脸胡须,两条臂膀上点点斑斑,全是伤疤。他把一壶酒喝⼲,赞道:“好酒!这是二十年的女儿红陈绍。”青青笑道:“你倒识货,上口便知。”那乞丐道:“可惜酒少了,喝得不过瘾。”袁承志道:“明⽇我们再携酒来,请阁下一醉如何?”乞丐道:“好呀,你这位相公倒很慷慨,读书人有这样的 ![]() 走了数步,青青好奇回头再望,只见那乞丐弯了⾝子,全神贯注的凝视着左方甚么东西。青青拉拉袁承志的手道:“他在瞧甚么?”袁承志看了一眼道:“似乎是甚么虫豸。”但见那乞丐神情紧迫,双手箕张,似乎作势便 ![]() 两人不再上前,随着他眼光向雪地里一看,原来是条小蛇,长仅半尺,但通体金⾊,在⽩雪中灿然生光。 注:清太宗皇太极死因不明。《清史稿·太宗本纪》:“崇德八年八月庚午,上御崇政殿,是夕亥时无疾崩,年五十有二。”当天他还在处理政事,一无异状,突然在半夜里“无疾崩”后人颇有疑为多尔衮所谋杀,但绝无佐证。顺治六年“皇⽗摄政王”多尔衮据说和皇太极的妃子庄妃、即顺治皇帝的⺟亲孝庄太后正式结婚。张煌言诗有云:“舂官昨进新仪注,大礼恭逢太后婚。”此事普遍流传,但无明文记载。近人孟森认为不确,胡适则对孟森之考证以为不够令人信服。北方游牧渔猎民族之习俗和中原汉人大异,兄终弟及,原属常事。清太后下嫁多尔衮事,近世治清史者大都不否定有此可能。回目中“烛影”用宋太宗弑兄宋太祖“烛影摇红”故事。“昭 ![]() ![](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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